目前,B在我生活中已经退到不会影响到我心情的位置,这是我以前就预想到的。在那时因想念他而睡不着的夜里,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:总有一天,你会忘记他的。你知道,这是规律,你每次都能将想忘掉的人忘掉,这次也肯定能。
那时的夜特别黑,特别凉。
我和妹妹睡在一个炕上,每天晚上我都要向她说上几遍B的负心事才合上双眼。就是这样,我也心潮起伏,B好像从遥远的地方向我示威,“你终于后悔了吧?”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曾经在给我的一条短信上这样说。
去年冬天,我下火车时就看到已经飘雪。坐汽车时一路都在下雪,现在的车现代多了,非常舒服暖和,还放香港电影。我和座位附近的男孩聊了起来,他穿一条军裤,原来他在天津上军校。他后来先下了,我们没有留联系方式。我曾犹豫过,但仍然没主动提出。我现在对人已经有了戒心,哪怕看起来没问题的人或事我仍然会担心、怀疑。
天上下起来大片的雪花,那真的是飘雪。 真的是在飘扬。
B像一个鬼魂一样纠缠着我,使我不得安息。他做过的事、说过的话都历历在目,却那么矛盾,仿佛他是一个孩子,不用为承诺负责。
有时候仍然能想起B来。他那时的眼神是笑着的,后来就变得冷酷,我想到便打冷颤。并非没有预料,只是他变得太快,令我也应接不暇。
从书店里买了一本美容类的书和一本占星类的书,走到街角在小摊上买了几串炸蘑菇和青菜,再走两步来到“风雨网吧”。我和我妹买了瓶“蜜桃多”,开始上网。
我放上熟悉的歌曲。那年我和我妹就是在同样的网吧里听着同样的歌曲。记得那时候老刘经常开车带我兜风,还在长安街请我吃了一个美国牌子的冰淇淋。草莓味的吧,我想。我们常常在他车上听这首歌,我常常跟他说我爱情的烦恼。记得那时候,我们也说过,就算分手了也要做朋友。可是,“命运不能更改。”
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给爷爷上坟。
我竟又想起他的脸。农村的春天风依然料峭,吹在脸上麻麻的,我的皮肤本来就很干,被风一吹,上面肯定布满了肉眼所看不到的细细碎碎的伤口。我与妹妹坐在已经解冻的河边,望着潺潺的溪流,给他发了条短信:你好吗?
2008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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